早晨五點,北緯1°22′,東經125°5′,天邊開始露白。比通的夜晚沒有那么黑,海面上有來往的船只,岸邊港口點亮的燈塔,小鎮零星的燈光混著忽明忽暗快要被掩蓋的星辰。清晨海天交接處一縷縷似白非白,恍惚間又有些金黃色跳動著的光變得沒有那么刺眼,溫和的,緩慢的,揭開了白日的帷幕。
半小時過后,太陽已然懸空,散發帶著些微涼意的晨光。院子里的小麻雀散落在房檐下、水槽里、草叢間、花壇邊,嘰嘰喳喳。養的公雞母雞啄著泥地里的蟲,爪子刨兩下,掀開更多食物。晨練的人們依然戴著口罩,有跑步的,散步的、練太極的。遠處攪拌站的貨車也啟動了,傳來發動機的引擎聲。
很快空氣中的水分便隨著日出消失了,臨上班時便能感受到空氣的干燥,溫度逐漸上升。北蘇三的溫度一直沒有什么大的變化,近赤道日復一日的驕陽似火,赤裸裸的最短距離感受著太陽到達地球表面的紫外線,皮膚先感受到中波UVB,血管舒張,表皮發紅,隨后變成棕色,又因長期暴露在長波UVA之下,膚色由棕轉黑。太陽是一如既往的“過分”,不加以防曬,于是皮膚受損,還有可能患上皮膚癌。最佳的辦法是——擁有長期持久,擦防曬的習慣。從根本上杜絕紫外線的傷害。
烈日隨著工作的推進逐漸加強,午時長袖袖口縫隙間裸露的皮膚都能感受到直曬的炙熱灼傷,留下表帶下一圈原本屬于黃種人皮膚的顏色。腳下的黃泥土地因為各路車輛的碾軋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坑,底盤低的車怕是得遭殃了。隔壁工作間偶爾傳來機械碰撞的聲音,隱約夾雜著人聲,還時不時傳出印尼人的哨聲。天忽然暗了一下,傾盆大雨隨之而來,在這里雨從來不是江南的淅淅瀝瀝,也不是北方的嘩嘩啦啦,而是直截了當的“瀑“一下,短的幾秒鐘,長的幾分鐘,這雨便算是下完了,太陽繼續發光發熱,棚外和棚內依然是相差甚遠的兩個溫度。
到了下午五點過后,太陽才稍變溫和。也許是白日里疲憊了,逐漸卸下強光,穿過云層的夕陽也柔軟起來,逐漸從金色變為橘色,再轉為嫩嫩的粉色。有時混著藍天,粉色暈染成紫色,橙、藍、粉、紫交錯在房頂上,屋檐邊月牙的尖角也忍不住跳了出來,加入這場迷人的演出。
沒有“枯藤老樹昏鴉”,門掩黃昏,太陽退場了,緩緩的從西邊的山頭落下,山遮住了大半的光,天忽的暗了下來?;宜{的天際,房屋和椰樹的剪影,背后火山口上環繞著絲絲纏繞的云。遠處天空有陣陣煙霧繚繞,或許是鎮上的人家燃起了炊煙。下班的人們回來了,宿舍開關門的聲音和人們的交談聲充斥著整個營地,食物的香氣充斥著每一個房間。
每日這短暫的黃昏之色,不像清晨,或無人賞。大多人都望著它,期待著它或平平無奇或絢爛多彩的閉幕。港口的船啟航了,燈塔的燈亮了,燈光和繁星閃爍著,平凡的一天,又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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